GloriaChi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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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urce Bom.R

查完肖戰的資料後，王媽媽又翻了翻相冊裡一博的照片，將家裡以前燒錄的有關小一博的舊光碟也拿了出來。
 
這些光碟保存的很好，沒有灰塵也沒有劃痕。她拉上窗簾，端正的坐在沙發上，靜靜看著螢幕裡的小一博，。
 
“王一博一歲嚕”：剛學會喊 “媽媽” 的小肉娃抓著手裡的金算盤模型，在周圍人的歡呼聲中，“哇哇” 哭著張開小手要媽媽抱。
 
“我們一博兩歲啦！”：穿著開襠褲的小男孩趴在爸爸的書桌上，將鋼筆的墨汁亂甩一通，黑乎乎的小手拉著爸爸的白襯衣，看到攝像頭後，甜甜的說了一句：“媽媽寫字！”
 
“想要成為賽車手的一博？”：三歲的一博奶聲奶氣的模仿汽車發動的聲音，扭著屁股轉動方向盤，一點也不害怕摔下來。
 
王爸爸小心的在旁邊守著，驕傲的笑：“一博長大後沒準兒會成為了不起的賽車手哦！”
 
“記錄第一天入學的一博”：四歲的一博抱著零食袋子往幼稚園跑，哼哧哼哧的鼻尖滲滿了汗。
 
“王一博上學不哭嗎？”

“不哭！爸爸說哭鼻子不是男子漢！”
 
“哇！真棒啊一博！是媽媽的驕傲！”

“我是男子漢嗎？我——哇嗚嗚，媽媽我怕，我要回家！”
 
“五歲的一博去拍寫真啦”、“又是練習游泳的一個暑假哦”、“發現了一博偷買的玩具～”、“才八歲就知道幫媽媽提包的王一博！”
 
光碟裡的小一博，是王媽媽記憶裡的兒子。
 
但，那個反戴棒球帽、穿著鬆鬆垮垮長褲的王一博不見了，回來的是留起了長髮、寡言少語、不再撒嬌嬉笑的大男孩。
 
“一博會不會娶了漂亮老婆，就不要媽媽了呢？”

“不會！要媽媽不要老婆！”
 
“一博為什麼不喜歡爸爸的鋼筆啊？”

“討厭爸爸寫字不陪我”
 
“一博，想回來讀書嗎？”

“不想。我喜歡跳舞，喜歡舞臺。”
 
“那要照顧好自己，能做到嗎？”

“能做到。媽媽，我會成為你的驕傲。”
 
以前的對話湧進腦海，王媽媽看向書櫃上擺放的王一博百歲照和他在韓國和中國拿到的各種獎盃，捂著心口又哭又笑：
 
“我不需要大明星王一博，不需要優秀青年王一博，只想要自己的兒子健健康康，開開心心，可以撒開手做一切他想做的事。”
 
如果當初把他留在身邊，現在會怎麼樣呢？
 
應該正在讀大學，順利的話，再過一兩年她就可以和丈夫一起出席他的畢業典禮，看他拋著學士帽高呼“畢業萬歲！”
 
再幸運一點，還會看到他牽著女孩的手，大大方方的介紹：“爸！媽！這是我女朋友～”
 
也有可能正在籌備留學事宜，拍著他父親的肩膀炫耀：“等著，等我去了你以前想去的學校，找校長給你簽個名～”
 
也有可能真的成為了一名賽車手，雖訓練的汗流浹背，但一回到家就能賴在床上：“媽！我餓！”
 
也許這些【可能】都沒可能，但她可以確定的是，光碟會一直燒錄下去，她不會缺席兒子人生中的每一個重要時刻。
 
至少不會像這些年一樣難熬。
 
但這些其實是為了滿足自己吧？
 
為了彌補自己當年將孩子扔給母親，陪伴時間太短的遺憾，不是嗎？
 
如果心裡沒有愧疚，怎麼會用攝像的方式貪婪的記錄這些【在一起】的時刻呢？
 
她看著獎盃上金光閃閃的 ‘王一博’，這是他想走的路，沒有自私的把他留在身邊，是對的吧？
 
只是，她想不明白。
 
那個握著自己吊墜睡覺的一博啊，到底是什麼時候長大的呢？
 
很喜歡那個男生嗎？喜歡到要跟媽媽說抱歉嗎？臭小子，根本沒想過給媽媽反對的機會吧？
 
和小時候一樣霸道。
 
下午王爸爸到家後，王媽媽跟他講了一博戀愛的事情。
 
王爸爸挺驚訝：“昨晚哭難道是因為這個？怕他娶了媳婦兒忘了娘啦？”
 
王媽媽無奈：“也算是。”
 
“他眼睛都快長到頭頂了，除了自己誰也看不上，居然還能有看上的人？”
 
王媽媽笑：“是啊，有”
 
“好看嗎？”

“挺好看的”
 
“那行啊，他喜歡就行，得對人家負責，有照片嗎? 給我看看，說了啥時候領回來沒？給他姥姥也看看”
 
王媽媽猶豫了一下：“照片晚點再說，我給你描述一下，你打個印象分，怎麼樣？”
 
王爸爸看老婆這麼有興致，樂得配合：“好啊，夫人請講～”
 
“先說外貌吧，高鼻樑，大眼睛。個子好像比一博高一點，也是瘦瘦的類型，愛笑。”

“謔，這也太高了，模特？”
 
“學設計的，重慶工商學院畢業，現在是歌手也是演員。”

“蠻不錯，很優秀嘛。”
 
“比一博大 6 歲”

“挺好，歲數大一些會疼人”
 
“聽一博的意思，已經見過他父母了。”

“速度挺快，那咱什麼時候見她？”
 
“打多少分？”

“我打多少分不重要，只要他喜歡就滿分。你越說我越期待了，哈哈哈哈這小子～”
 
王媽媽沒笑，提起茶壺給丈夫倒茶，一邊倒一邊說：“是個男孩。”
 
“…...” 王爸爸豁然起身，笑容消失：“你沒開玩笑吧？”
 
“沒開玩笑。”

“你同意了？”
 
“一博說只要他。”

“你同意了？”
 
“我同意了。” 王媽媽直視丈夫，眼神裡未摻絲毫哀怨和不甘。
 
王爸爸不願接妻子遞過來的茶盞，繞開她徑直朝臥室走去：“荒唐！”
 
王媽媽不氣不惱，也不急著追上去繼續這個話題，和往常一樣鑽進廚房準備今日份的晚餐。
 
把飯菜全都擺好以後，她走到臥室門口輕聲喊丈夫：“吃飯要緊。”
 
這頓飯吃的很安靜，安靜到碗筷碰撞和咀嚼食物的聲音都能聽見。
 
王爸爸碗裡的米飯快見底的時候，王媽媽先開口了：“一博沒吃過幾頓我做的飯，只有你，不管我做的好不好吃，都會陪我一起吃完。”
 
王爸爸不說話。
 
“也該有個人陪一博吃飯，每一頓。”
 
王爸爸還是不說話。
 
“老公，你說，那個男孩會包餃子嗎？他包的會不會比冷凍水餃好吃？”
 
眼淚滴進碗裡，和米飯混在一起，王媽媽撐不住了，放下碗筷捂臉痛哭出聲。
 
王爸爸遲疑了一下，坐過來攬住王媽媽的肩膀，無聲的安撫著。
 
等到米飯一絲熱氣也沒有的時候，他終於開口了：
 
“不會也沒關係，想吃就讓他們回來，我和你一起包。”
 
晚上王媽媽給王一博回了消息。
 
王爸爸戴起眼鏡瞄她的聊天記錄：“你找一博要張合照，我看看長什麼樣，行不行？別說是我要看的”
 
王媽媽打開電視機，輸入白天記下的那個網劇名：“以後晚上別看書了，看這部劇。”
 
“咋，劇裡有他啊？”

“昂，聽說劇裡最好看的那個就是他。”
 
“行啊，臭小子”
 
如果有人問王爸爸：“人至中年，你最遺憾的事情是什麼？”
 
他只有一個答案：“年輕時沒有堅持自己的夢想。”
 
“那最驕傲的事情是什麼？”
 
“愛上我的太太，和她有了一個叫一博的兒子，是個很棒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