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oriaChi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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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urce Bom.R

下午 7 點左右，補足睡眠的王一博醒了。
 
房內昏暗一片，四周靜謐無聲，沒有汽車轟隆隆的聲音，沒有開門關門和工作人員跑來跑去的雜聲，也沒有手機資訊滴個不停的提示音。
 
他下意識低頭望向自己的懷裡，看到肖戰的腦袋後無聲的笑了一下，隨後輕輕收了收攬著他的左手，有知覺，不是夢。
 
他的右手還搭在肖戰肚子上，想起自己是幫他揉肚肚揉睡著的，徹底鬆了一口氣。
 
為了騰出回來的時間，他把自己壓榨的夠嗆，好幾次睡著醒來時都迷迷糊糊的以為自己已經到家了，怎麼喊 “戰哥” 都喊不應的時候才反應過來還沒到日子。
 
現在真的到了自己家，睜眼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檢查是不是在做夢。
 
他悄悄抽回手臂，按亮手機螢幕看了看臥室的環境，確實是自己的房間。
 
他不適應這樣的寧靜，比起這裡的環境，更習慣在酒店和肖戰的小出租屋醒來。
 
肖戰頭一天被他折騰的太慘，今天又被媽媽的熱情折騰的太撐，這會兒能睡熟也算不容易。
 
王一博捨不得吵醒他，套了件高領內衫輕手輕腳的出了臥室。
 
過道的暖燈全開了，一樓亮堂堂的，媽媽在給爸爸煮茶，王一博沒品茶賞景的愛好，本來想奔向媽媽的腳步轉向了廚房方向。
 
王爸爸衝他揚了揚下巴，聲音不鹹不淡，眉間的笑意還沒散：“醒了？”
 
王一博 “嗯” 了一聲，往廚房走：“我去看看冰箱有什麼喝的”。
 
他轉身離去後，王爸爸癟了癟嘴：“還是不喜歡和我們說話唄”
 
王媽媽不以為意：“飯桌上你也沒和他說話啊，光問句醒了，他就能坐過來聽你話家常啊？”
 
王爸爸吐吐舌，拿起手邊的蜜橘剝皮，剝淨送到王媽媽嘴邊：“你去問問他什麼時候吃晚飯，還有，讓他好歹穿雙襪子，小心感冒”
 
王一博正在溫牛奶，看見媽媽進來站直了身子：“你和老爸吃過了嗎？平時這個點都吃了吧？”
 
王媽媽搖頭：“還沒，不餓，你爸中午吃得多。”
 
“哦～” 王一博繼續盯著溫奶器：“這個機器要多久？”
 
王媽媽走近，左右看了一下：“還有兩分鐘就好了，去年春節還用過呢，忘啦？”
 
王一博抬手抓抓頭髮：“在外面很少喝牛奶”
 
母子倆太久沒見，通電話的次數也寥寥無幾，上回講了要帶男朋友回來的事兒後沒聊過其他的，這會兒氣氛有些莫名尷尬。
 
王媽媽想起所有關於肖戰的東西都是自己從汪涵那裡打聽的，試探著岔開話題，問了句：“戰戰醒了嗎？”
 
“還沒，睡得香呢，前兩天太累了沒休息好，今天午覺睡得晚，但好在沒挑床～”
 
語調出乎意料的輕快，打著轉兒。
 
王媽媽拿水果的手頓住，驚訝兒子願意聊他的感情，看，光提起來就很開心呢。
 
她像抓住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繼續問：“房間暖氣夠嗎？別凍著他”
 
王一博 “嗯嗯” 點頭：“開得挺足的，熏得香也好聞。”
 
“那就好，他中午吃飽了嗎？”
 
聽到這話，王一博想起肖戰撐到走不動路以及肚皮圓滾滾讓他揉揉的窘態，“噗” 的一聲笑出來：
 
“媽，你知道嗎，他平時吃米飯就吃小半碗，頭一回兒吃兩大碗哈哈哈哈哈，都是你的功勞～”
 
王媽媽看他高興，雖不明白這事兒笑點在哪兒，但也抿唇勾起嘴角：“喜歡吃就好，明天還給他做。”
 
“別了別了，他吃重慶菜的機會多，弄些我們這裡的家鄉菜好了～”

“好啊，愛吃就好，晚上吃什麼呢？煮點素面怎麼樣？中午太葷了些？”
 
“好啊，我也想吃麵了”

“哎，那等他醒了再煮吧，麵熟得快，剛好還有新鮮香菜，戰戰喜歡吃香菜嗎？”
 
“他對香菜還行，就是不愛吃茄子，其他的不挑”

“好，我切點水果你拿上去，別等他等下醒了不敢下來”
 
王一博守在一邊，將溫奶器裡的奶換出來，塞了一瓶新的進去。
 
王媽媽耐心的沖洗水果、切塊、擺盤，常年戴在脖間的吊墜隨著她切水果的動作一下又一下的晃著。
 
眼瞅著媽媽的果盤擺好了，王一博握拳輕輕咳了一下，一手捏著兩瓶奶的瓶頸，一手從媽媽手裡托過果盤。
 
借托果盤的時機，生澀的將心裡話說了出來：“媽，謝謝。”
 
王媽媽被突然出現的感謝弄懵了，茫然的看向王一博。直覺告訴她，兒子說得絕不是切果盤的事兒。
 
其實第一句謝謝講出來後，剩下的話會好說很多，但王一博偏頭避開了媽媽的眼神，沒再繼續傾訴心意，大步流星的朝樓上走。
 
王媽媽下意識的往前跨半步，張張嘴，又抿住了。
 
一博長大了，不是那個會手舞足蹈，左右扭著屁股說：“謝謝媽媽給我買跳跳糖” 的小孩了，也不是那個會蹦蹦跳跳，原地歡呼叫喊：“謝謝媽媽支持我學街舞” 的少年了。
 
“媽，謝謝” 。
 
謝什麼？為什麼事道謝？
 
沒關係，王媽媽想，他一定會把剩下的話補全。
 
“媽你曉得不，我才發現王一博屋頭好有錢哦，是獨棟哩別墅哦，三層樓也，屋外頭還有好大片林林兒”
 
肖戰醒來以後沒看到王一博，呈大字型平躺在被窩裡上下揮舞了好一會兒手臂，待適應周邊的昏暗後，努力睜著快要黏在一起的眼睛給肖媽媽報備行蹤。
 
他先是簡單描述了一下王爸王媽對自己的態度，接著便迫不及待的將上述所見所想分享給肖媽媽，最後還強調了一下：“真滴是獨棟哩別墅哦媽媽！”
 
說完他看了下手機時間——19:56？我去！什麼玩意兒？怎麼不直接睡到第二天！他以為最晚最晚最晚下午四五點左右吧？
 
這也差太多了，破天荒好嗎？！完了完了完了，王一博爸媽肯定覺得我懶死了！
 
肖戰從床上彈坐起來，顧不上和媽媽繼續聊，“啪啪” 按亮床頭燈，胡亂套上白天穿的條紋高領針織，光著兩條大長腿下床找褲子。
 
窸窸窣窣穿到一半兒，王一博摟著奶和水果進來了。
 
“寶寶醒啦？睡飽了嗎？” 王一博微抬手肘，懟亮臥室燈光總開關，將果盤和牛奶放在小茶几上。
 
肖戰提好褲子，快步走到他身邊，揪住他的衣領齜牙亂晃 ：“你什麼時候醒的？怎麼不喊我！不喊我！不喊我！這下好了！睡得比豬還豬！”
 
王一博笑著拱進他懷裡，大掌緊緊攬著他的腰：“你肚子難受的四五點才睡著，加在一起沒睡幾個小時呢，一點都不豬～”
 
“他們又不知道我幾點睡著的，肯定以為我是豬！”
 
“嗯哼” 王一博用腦袋頂他胸口：“他們知道我們這幾天沒休息好，放心吧放心吧，我媽還給你切果盤了嘞”
 
“真的？”

“這種事情騙你幹嘛？”
 
“不行，我得趕緊穿好衣服下去，不然太得寸進尺了”

“真的沒事，我爸媽在樓下喝茶呢”
 
“...那他們用過晚飯了嗎？”

“沒～他們中午也吃撐了。你肚子還脹不脹？”
 
肖戰搖搖頭，王一博勾唇，猛地將手伸進他衣服裡，惡作劇的按按他的肚皮：“我來看看西瓜熟沒熟？”
 
“嘖，你皮又癢了是吧”

“打老公屬於家暴，要對家暴說不～”
 
倆人鬧成一團，眨眼間就滾到了旁邊的沙發上，“哎～” 王一博心滿意足的籲出一口氣，趴在肖戰身上一動不動。
 
肖戰看到他臉上的奶膘被擠出來堆在自己身上，忍不住拿食指戳了戳，模仿 QQ 糖彈來彈去的聲音：“啾啾”
 
王一博任他戳：“那麼喜歡我的臉啊戰哥？”

“啾啾”
 
“好～你喜歡啾就一直啾”

肖戰不啾了，戳的動作改成了捏：“有人說你像蠟筆小新嗎？” 這奶膘外溢的樣子和蠟筆小新圓鼓鼓的胖臉真像。
 
王一博答非所問：“真好啊寶寶，你能跟我回來真是太好了”

“...話題轉這麼快，我怎麼接”
 
“嘿嘿，我想到什麼就說什麼嘛，哦對了～” 王一博伸長手臂將茶几上的奶遞給肖戰：“我溫的，助消化，喝完咱們再下去”
 
“噢～”

“我疼你不？”
 
“真好啊一博，你給我溫奶真是太好了” 肖戰學王一博方才的語調。
 
王一博眼睛一亮，身子往上蠕動，撅著水嘟嘟的唇索吻。
 
“呀！灑了，奶灑了...”

“跐溜，老公幫你吸乾淨～”
 
晚飯吃的很開心，王媽媽煮麵的手藝很讚，肖戰乖乖吃完後實誠的打了個飽嗝兒，本想用沉默掩飾尷尬，誰知王一博的 “噗呲” 聲害他窘紅了臉。
 
他伸手掐王一博腿根，沒看見王一博正在吞麵，疼得他嘶了一口氣，險些嗆住。
 
這一小鬧，王爸爸也跟著樂出聲，小聲嘀咕：“自找的”
 
王媽媽笑：“吃飽打嗝還不正常嗎？”
 
夫妻倆一唱一和，肖戰臉更紅了：“阿姨煮的好吃～貪吃了一點～”
 
王媽媽開心：“好吃就好，阿姨還擔心你不喜歡吃麵”
 
“不會不會，我經常吃麵食，不趕通告的時候自己也偶爾在家煮～番茄麵雞湯麵都吃～”
 
“呀！戰戰會煮麵呐？” 王媽媽覺得十分驚喜，印象裡她家一博連拍黃瓜都整不明白，實在難以想像男生下廚是個什麼模樣。
 
“他會煮，還會炒菜、煲湯、榨果汁、做餅乾，中餐西餐都會～” 王一博嘴裡塞得滿當當，一邊嗦面一邊 “吧唧吧唧” 說。
 
“沒有沒有沒有，就是一些家常小菜” 肖戰無語，怕王一博這句話把自己捧的太高，自己給自己墊臺階。
 
“幹嘛謙虛，本來就會做啊，前段時間不是還給我煲湯了嗎？”

“那就是家常小菜，哪能說中餐西餐都會嘛～”
 
“本來就會做，還會烤蛋撻和小餅乾”

“那也不能說是中餐西餐都會啊，就是很普通的小東西”
 
“那怎麼不算，哪普通了，就是厲害，我就不會烤蛋撻”

“就只有你不會好嗎，別人看教程就學會了”
 
王媽王爸聽懂了：這個叫肖戰的男孩，生活自律，飲食健康。
 
休息時間不會圖方便點外賣，會給自己搗騰小麵。
 
最重要的是，疼自家兒子，還給他煲湯喝呢。
 
如果說王媽媽之前對他的所有尊重和呵護，都是出於對汪涵電話裡描述出來的【他是一博喜歡的男孩】這重身份應有的禮貌，那麼現在，她對他的好感全都來源於真真切切的他自己。
 
她懂汪涵說的 “性格很柔，但能壓得住一博”、“是個貼心人” 是什麼意思了，也明白 “我們看著，一博離不開他了” 的原因了。
 
自家兒子記得他吃飯的口味，會照顧他給他溫奶，聊起他又驕傲又高興...
 
他也同樣愛著她的一博，敢從北京來河南看他們，敢大大方方的把對戒戴在手上，敢在長輩面前毫不遮掩倆人的相處方式。
 
有沒有怕過呢？不怕自己是個會為難他的惡婆婆嗎？在她和丈夫看不見的地方，他和一博，一定認真的疼惜著彼此吧。
 
王媽媽喉間哽咽，眼神在小情侶之間流轉，算是白撿了個好兒子？
 
只有王爸爸望著三樓方向思考：“孩子他媽瞎忙活了，收拾出來兩個房間有啥必要呢？”
 
擺明一起生活過唄，哎，先斬後奏有一手。
 
飯後肖戰主動和王爸王媽分享了一些自己的興趣愛好，還約著要承包明天的晚飯。
 
王一博單手托腮，注意力全在肖戰一張一合的嘴巴上。“我寶寶真好看啊” 他這麼想著。
 
睡前，王一博心疼肖戰今天肚子受苦，沒鬧他，將他摟在懷裡，歪在落地窗邊的躺椅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閒話。
 
“你外婆呢”

“被舅舅接去三亞過冬了”
 
“你外婆知道我嗎？”

“以後帶著你當面對她說”
 
“好啊”

“你怕不怕？”
 
“不怕”

“怕也沒事，我在呢”
 
窗外的風吹得緊了些，成片的香樟樹呼呼響，王一博是個怕黑的主，但現在，有肖戰在，他覺得不開燈也很舒服。
 
“你以前學過鋼琴？” 肖戰想起白天在他臥室看到的那架鋼琴。
 
“沒有，我爸以前想給我培養點藝術氣息，但我沒學，練字啊，畫畫啊，都沒練好”
 
“但你喜歡的事情都做的很好～”

“嗯嗯！包括喜歡你～”
 
“...哦”

“嘿嘿”
 
“王一博，你家真的好大”

“嗯～以後我給你買更大的～”
 
“王一博，唱首歌聽？”

“好啊～天上的星星，笑地上的人，總是不能懂不能覺得足夠～”
 
“如果我愛上你的笑容，要怎麼收藏要怎麼擁有～”

“唱串啦～”
 
“有想看的電影嗎？明天在你家的家庭影院看，怎麼樣～”

“嗯～你想看什麼～”
 
“嗯...傲慢與偏見？”

“好啊，我聽你的～”
 
“美女與野獸？”

“也可以啊，看海綿寶寶也行”
 
“王一博。”

“嗯？”
 
“叫叫你”

“那麼喜歡喊王一博啊？”
 
“王一博。”

“誒，肖戰。”
 
“王一博。”

“在呢海綿寶寶”
 
“王一博。”

“肖戰。”
 
“我好愛你。”

“我也是，我也好愛你啊，肖戰。”
 
“我會一直愛你”

“我會永遠愛你”
 
“我認真說的”

“我也是，月亮聽著呢。”